我的灵魂变得越来越透明,几乎要融入空气里。
妈妈开始清理我以前的旧衣服和玩具,把它们统统塞进垃圾袋。
“这些配不上以后的星辰了。”她把那个已经洗得发白的兔子玩偶也扔了进去。
那是我五岁时,她第一次带我做完眼睛手术后给我买的。
那时她抱着我说:“星辰不哭,妈妈在。”
我冲过去,想抱住那只兔子,却什么也做不了。
爸爸试图阻止:“有些东西留着当个念想也好。”
妈妈打断他,语气讥讽:“念想她以前丑小鸭的样子吗?”
“陆明,我告诉你,等星辰好了,过去的一切都必须翻篇!”
爸爸看着妈妈,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。
下午,社区的工作人员来回访,询问上次人口普查时补充的信息。
看到我房间门关着,随口问了句:“孩子不在家?”
妈妈脸上立刻堆起笑容:“在呢在呢,睡着了。孩子前段时间做了个牙齿矫正的小手术,需要静养。”
“哦,那是不方便打扰。”工作人员点点头,在表格上做了标记。
快递员送来一个包裹,是医美中心寄来的术后预期图。
图画上的女孩有着毫无瑕疵的鹅蛋脸,大眼睛,高鼻梁,樱桃小嘴。
妈妈欣喜地拆开,对着画看了又看,然后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。
她拉着爸爸欣赏:“看,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女儿,多完美!”
爸爸看着那幅画,喃喃道:“完美,可我觉得,以前的星辰就很好。”
“你懂什么!”妈妈怒气冲冲地指着那幅画,
“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!以前那叫缺陷!”
傍晚,妈妈接到李医生助理的电话,预约拆线复查的时间。
妈妈对着电话那头笑语盈盈:“是的,恢复得很好,精神也不错。嗯嗯,期待最终效果。”
挂断电话,她哼起了歌,开始计划拆线后带我去拍照、逛街,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她预期的美好方向发展。
而我看着自己几乎要消散的透明手掌,知道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了。
就在这时,门铃被急促地按响。
妈妈皱了皱眉,一边嘀咕着“谁啊这么晚”,一边走过去开门。
门外站着脸色严肃的物业主管和两名穿着警服的人员。
物业主管看着妈妈,语气沉重地开口:
“陆太太,隔壁栋的邻居反映,看到您家阳台有异常液体渗出,并且闻到非常浓重的不寻常气味。我们可能需要进屋检查一下,特别是星辰小朋友的房间。”
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下意识地想挡在门口:
“什么液体?什么气味?我女儿在睡觉!你们不能进去!”
一位年纪稍长的警察表情凝重:
“陆太太,请您配合。根据社区工作人员描述和我们的初步观察,我们怀疑您的女儿陆星辰可能已经遭遇不测。我们需要立刻确认孩子的情况!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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