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晚,我偷听到养父母在厨房的对话。
“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了,孩子也迟早会知道。”养父叹气说。
“那我们怎么办告诉她实情”养母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绝对不行!就说她是远房亲戚的孩子,父母死了我们收养的。”
“可是”
“没有可是!这事到此为止!”
我蹑手蹑脚地退回自己的小房间,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。我不是父母亲生的——这个认知像一把刀,把我与世界联系的纽带割断了。
第二天起,我变得沉默寡言。在学校里,那些调皮男孩开始明目张胆地欺负我。
“没人要的孩子!”“买来的野种!”他们追着我喊,抢走我的文具和零食。
我试过告诉老师,但那位年迈的乡村教师只是敷衍地批评那些男孩几句,事后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报复我。
于是我学会了忍耐和隐藏。我尽量独来独往,下课就躲在图书馆角落看书。知识成了我的避难所,在书页间,我可以暂时忘记现实中的屈辱。
十岁那年,班里转来一个叫赵小薇的女孩。她父亲是镇上调来的干部,因此她带着一种城里孩子的气质,穿着漂亮的裙子,头发上别着精致的发卡。
出乎意料的是,赵小薇主动接近了我。她说我看起来“不一样”,不像其他村里女孩那样土气。我们很快成了朋友,那是我被拐卖后第一次感受到友谊的温暖。
她邀请我去她家玩,给我看她的童话书和洋娃娃。我小心翼翼地抚摸那些精致的玩具,生怕弄坏了。赵小薇的母亲总是端出城里买来的点心,温和地问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。
那段时间,我几乎相信自己终于有了真正的朋友。直到那个周一的早晨。
课间休息时,我像往常一样去找赵小薇,却看见她被一群女生围着,正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。
“所以她真的相信了”一个女生咯咯笑问。
赵小薇模仿我的走路姿势:“当然啦!你看她那样,真以为我愿意和她做朋友呢!我爸说了,她就是被买来的,说不定亲生父母都不要她”
她们发现我站在身后时,瞬间安静了。赵小薇的脸红一阵白一阵,但很快恢复了傲慢的表情。
“怎么了我说错了吗”她挑衅地看着我。
那一刻,我的心像被狠狠揪住,痛得无法呼吸。我没有哭,也没有争辩,只是转身离开,背后传来她们刺耳的笑声。
从那天起,我明白了一个道理: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脆弱而怜悯你,唯有变得强大,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。
我开始暗中观察那些欺负我的人,分析他们的弱点和动机。高个子男孩王志强其实学习成绩很差,总抄我作业;赵小薇最怕被孤立,总是讨好班级里最有影响力的孩子。
机会很快来了。全校数学竞赛中,我故意没有给王志强抄答案,他考了全班最低分。老师当众批评了他,他面红耳赤地低下头。课后,他气势汹汹地来找我算账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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