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刻,他等了许多年。
昭阳走到他面前时,并未穿朝服,身后还跟着影子一般的谢煜。
他什么也没问,只是执起她的手,将血玉镯套进她的手腕。
“这块血玉在两年前就被送往京都,找了最好的师傅细细雕琢。我想着,等我们回到京都,就用它来向你求婚。”
“宁宁,你终于要嫁给我了。”
昭阳举起手腕,看着腕间的玉镯闪烁出夺目的光彩,好像血一样浓烈。
她叹了口气。
“墨司辰,不要骗自己了。”
“你明知道,梁国没有宾客要来,来的是二十万大军。”
“京都,已经沦陷了。”
墨司辰面不改色,执起她的手贴在唇边一吻。
“那不重要,你喜欢就拿去吧。”
“宁宁,我说过,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,包括这个国家。”
昭阳静静地凝望他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当年,为什么要陷害江家?”
江楚生和他无冤无仇,在他父母双亡时还曾帮助他撑起门楣。
她实在想不通,为什么他要做这种事。
沉默半晌,墨司辰哑声开口:“为了得到你。”
“京都所有高门子弟,没有不喜欢你的。我赶走一个,又来一群。他们趋之若鹜,个个光鲜。我家世平平,没有任何优势让你选择我,我甚至不敢将这份感情对你宣之于口。”
“偶尔我会想,如果你只是个平民就好了。那我便能风风光光将你迎进门,许你一世安稳。”
“可那都是幻想。你那样耀眼,我眼睁睁看着你身边的人越来越多,这个想法越来越频繁地出现。直到庆帝密诏,叫我陷害江家。”
他抬手捂住脸,声音颤抖。
“我不想的,我真的不想伤害你!可我若不从,庆帝也会找别人来做,还会将我灭口。而且,他许诺事成之后让我加官进爵。这是能最快拉进我们之间距离的机会!”
“鬼使神差地……我就这么做了。”
“可第二天,江家忽然上门来交换婚贴,要将你许配给我。”
“我整个人都呆住了。我没想到,我盼了一辈子的事,真的会落在我头上……可木已成舟,事情已经做了,我回不了头了……”
“我只能抓紧时间斡旋,才能在江家抄家斩首之后及时追上你,将你护在羽翼之下……”
“宁宁,对不起……我很后悔,我真的很后悔……是我太自私了,带给你这么多伤害……”
“我不奢求你原谅我……我这条命是你的,你想要随时都可以拿走!可你若是不想杀我……能不能让我留在你身边,侍卫也好,奴隶也好……让我能看着你……”
昭阳眼眶泛红,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。
良久,她说:“这世上已经没有江晚宁了。墨司辰,你已经亲手杀了她。”
他浑身一颤,几乎站立不住。
“墨司辰,你降我大梁,我不杀你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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